顿了顿,警官又道:“在这之前,希望你能继续配合我们工作。”
这话说的好听,其实的意思是在证明你没罪之前,你都必须在这里老师地呆着。至于法律的公平公正……那只是一种传说。从古至今,在这些执法者的手下冤案还少吗?何况,证据这东西,并不是你想要找就能找到的。最让叶琉璃难以忍受的是,在接受调查之前,她都必须呆在这里。因为藏毒量数目太大,她甚至不允许被保释!
无限的恐惧,让叶琉璃眼底涌上许多疲惫。
“警告,我能打一个电话吗?”叶琉璃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。
警官“嗯”了一声,将叶琉璃的手机递给她:“可以,但是我们会全程监听。”
还只是嫌疑犯而已,叶琉璃还未曾被定罪,然后在这些执法者手里,大概自己早已经是一个罪犯了吧。罪犯的自由和权力,是得不到保障的。
叶琉璃此刻却没有心力去纠结这些公平不公平,公正不公正。她此刻所想的,却是想听一听女儿的声音,听一听程铨的声音。
不过开机的一刹那,手机的铃声却响起了。
是程铨!
“喂,琉璃,你没事吧?为什么现在才开机!”无论是媒体镜头下,还是在电影屏幕里,甚至是在生活里的大部分时候,程铨都显得那样淡然而处变不惊。平淡里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豪情,仿佛这世界上没有能够让他觉得害怕和担忧的事情。他是高高在上的贵者,并不会被俗世缠身,俊美得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。
然而,如今遇到了叶琉璃的事情……程铨却常常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!
若是说自己的程铨有些羽化登仙一般的“出尘”脱俗!那么叶琉璃又将他拉回到了这个世界,他又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,一个为自己的女儿担忧害怕的普通男人。
“程铨……”叶琉璃呢喃了一声对方的名字,心底有千言万语,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虽然程铨如今在娱乐圈也是有钱又地位,但是自己今日涉及的问题,也不是他能解决的,“我遇到了一个麻烦……你帮我照顾蔓蔓,好吗?”
手机那边程铨沉默了一阵,然后开口:“琉璃……你在哪里,我来找你。”
叶琉璃却是摇摇头……若是让程铨来B城的看守所找自己,对于程铨来说,简直是百害无一利的。最重要的是,蔓蔓需要人照顾。墨笑白这段时间的状态一直不太好,似乎有什么心事,那样飘忽的样子,让叶琉璃有些不放心。
“琉璃,听我说,我想见你……就是现在!”程铨的声音已经有些拉高了,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少有的激动和强硬。然而,程铨此刻已经完全没办法理会自己的失控了,手机那边叶琉璃的声音虚弱得那样清晰,明显是需要他!需要自己在旁边!可是,程铨此刻连叶琉璃在哪里都不知道。他怎么能允许这样的情况继续持续下去。
然后,叶琉璃只是沉默了一下,然后却发现手机“滴滴”了两声……没有电了!
叶琉璃呆呆地看着已经暗掉的屏幕,心底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反应。该交代的事情,叶琉璃也已经交代清楚了。这时候手机没有电,似乎也是没什么的。可是,叶琉璃此刻忽然觉得很无力,只想多听一听程铨的声音,仿佛自己能从那声音里汲取力量似的。
“打完了?”警官冷冷地朝叶琉璃问一声。
叶琉璃轻轻地点了一下头。
“那就这样吧,你可以休息了。”警官从叶琉璃手里夺过手机,然后迅速地转身离开。
夜,更深了。整个看守所里,除了外面那个值班的警察,陪着叶琉璃的只有那几个女犯人。这些女人也是今天被抓来这里的。等到她们判刑之后,她们便会被送到“B城女子监牢”,无期或者死刑。
叶琉璃慢慢地走过去,找到自己的位置躺下,半米宽的床被褥透着一种阴冷潮湿的霉味。叶琉璃闭上眼睛,告诉自己要好好休息……她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熬多久,所以她必须坚强。
可是,眼睛闭上了很久,却是怎么也睡不着。
这是一个小小的四人间,除了叶琉璃,对面的床上上下铺分别躺着一个女人。都已经快到凌晨的时间了,大家却都没有睡着。
“喂,你怎么进来的?”对面上铺的那个女人忽然朝叶琉璃问一句。
叶琉璃抿了抿嘴,最终却没有开口。
那女人似乎只是想找一个人聊聊天,苦苦一笑朝着叶琉璃开口:“我是杀人进来的……我这辈子都没想过居然自己能杀人,不过看着那两个狗男女在床上打滚,我就控制不住了。”
这是女人的故事,很简单很恶俗,却含着几分控诉的意味。
于是,叶琉璃这一夜听了一个故事……一个深爱的丈夫出轨,然后被正确砍下头颅的故事。而这个正妻,便是此刻躺在叶琉璃对面的女人。
反正不可能真的睡去了,叶琉璃便是安静地听着。作为一个听众,叶琉璃一直很称职。她在大多数时候保持安静,又在合适的时候应一声。
这一夜,三个女人全是一夜无眠。
对于另外两个人来说,她们已经明白自己逃不出牢狱之灾的噩梦,绝望的心情让她们恐惧却又无奈。而叶琉璃,虽然心底依然含着希望,却又不得不面对眼前自己毫无证据的现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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